身邊很多人 ( 包含閱讀 A. view 的 viewers ) 都對 Jeremy Scott 接手 Moschino 後的美學很不以為然,原因大多都是美感太過低劣、設計缺乏原創、比不上甚至有違品牌創辦人 Franco Moschino 的手法及機智。
A. view 今晚想就 Moschino 這點出發談些時尚現象,原本是打算在粉絲頁上分享而已,但覺得牽扯的層面太廣,包含了品牌方、消費大眾、以及媒體,所以乾脆就寫了一篇專欄。( 要先說,不論你是否同意我的論點,但請保持尊重,我們可以禮貌的討論,但請不要無謂的情緒化。)
很多人都將矛頭指向 Scott 、認為他是造就 Moschino 美學淪陷的主因,但我覺得造就此現象的主因,是 Moschino 背後的母公司:Aeffe 集團。
從 80 年代後期開始,時尚圈進入了集團化的經營模式,從那之後開始,集團在時尚圈一直都掌握著很大的控制力及影響力,集團旗下的設計師要走要留都取決於集團的決定,而 Scott 在時尚圈中一直都不是以高端時髦、精緻工藝取勝,而是以所謂比較「低劣、媚俗」的美感在經營個人品牌,這是整個時尚圈都知道的事情,Aeffe 集團不可能不清楚;所以說,從 Aeffe 集團讓 Scott 接任設計權的決定中,看的出 Moschino 的美學是 Aeffe 集團有意斷送的。
除了設計師的選擇外,集團的控制力同樣的也延伸到設計上,設計師無法全然的主導設計走向這已經不是新聞 ( 看看 Jil Sander 三進三出自己的品牌就知道 );在這樣的狀況下,我覺得 Scott 只是在 do his job,畢竟他也只是顆棋子而已,整個設計主題能不能執行,還是取決於集團內部的決定;Scott 以犧牲設計本質上的深度去換取媒體及消費者之間的話題性這點上固然可怕,但我覺得更可怕的是,擁有 Moschino 的 Aeffe 集團不顧品牌質感的居然允許讓他這麼傷害品牌深度,這顯示出時尚圈在美感包裹中很市儈的真相:時尚美學遠不及話題及銷售來的重要,什麼東西以能賣為主、再好看但不具商業產值的東西都是空談,而這也是現今時尚圈很大的一個傷;時尚已死...我必須在某種程度上的同意,我知道時尚的運作必須以商業行為為基底,但在某部分來說,當商業考量凌駕於時尚本質上的時後,時尚真的已死。
而在現今如此商業導向的時尚圈裡,能夠讓 Scott 一連三季做出如此缺乏原創力的作品,最重要的是市場的反映,消費市場的反映往往左右著集團的策略,所以接下來要談的是消費者這部分。
我常覺得一件事的發生不可能都是單方面造成,而是要有雙方的力量才能夠成就一件事;所以,若你要究責 Moschino 現在的美學淪陷,消費者是必須去負部分責任的。
看著多少平價時尚品牌在這幾年快速的成長,就會知道現在消費者重量不重質的普遍低落素質;然而,現在的品牌太重視商業成績、所以都太傾向消費者 ( Alexander Wang 甚至在 2015 秋冬裡因為消費者要黑色、就做了個幾近全黑的系列 ),在消費者素質不高、品牌又太以消費者為大的狀態下,時尚圈葬送了美學深度、得到的是數字重過一切的業績報表。
但我就說要談的層次很廣,因為消費者的素質低落在很大程度上是媒體造成的,所以接下來要談的是媒體這塊。
現今的媒體 ( 不管是報紙、雜誌還是網路 ),也在這業績、流覽量導向的狀況下,跟品牌一樣太偏袒讀者群;因為銷售業績的關係、他不敢寫太深入的專題怕曲高和寡,因為流覽量的原因、他只能做些譁眾取寵的主題,又因為在資金收入來源很大程度的仰賴品牌的廣告,所以內容也都盡寫些品牌的好話;再努力討好雙方的做法中,媒體現在變成是一個不具評鑑能力、只是個資訊傳播的管道而已;他沒辦法衝擊消費者的思維去教育消費者、也沒辦法有像百貨 buyer 一樣力量的給與品牌建議,在品牌逐漸藉由 Instagram、Facebook 等快速平台直接對消費者傳播消息的同時,媒體還剩下多少無可取代的價值,這實在很令人心酸。
最後,你說只有 Moschino 正在淪陷它的美學嗎? 其實我覺得不止,但要改變現今整個時尚圈的狀況,需要做到的事情很多;包含消費者美學素質的提升、媒體價值的重新定義、品牌對於美學的要求和堅持等等,這都是必須同時去加強、成長的。
而 Jeremy Scott 與 Moschino 之間我則是矛盾的,我 appreciate 他對於現代文化的敏銳、以及創造話題的能力,但同時我也不贊成他的話題是建立於譁眾取寵之上且缺乏深度,我常在看他的作品時叫自己 don't take too serious , just have fun,但假如一個品牌只剩下不具內涵的 fun 時,他還能維持多久? 這我很擔心;他接手 Moschino 目前是第三季 ( 不含過渡系列 ),前三季為了製造某種情緒的高度而這樣做我覺得還能接受,但所謂事不過三,我覺得第四季後會是他考驗的開始,在新鮮感退去後,他的本質深度將會曝露出來,譁眾取寵會帶來一時的注目,但在時尚圈裡,有內涵的精緻才可以帶著品牌持續的發展在這高度競爭的環境中,而究竟他夠不夠格帶著 Moschino 存活,這就交由時間證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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